法也得到了行营的支持。可问题是行营同意借粮不假,却一再坚持这事情必须得到朝廷的首肯,不然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一一在屹县先斩后奏的两个旅帅都受了兵部的处分,挑头的钱狗剩降了两级勋衔,附从的孙仲山降了一级,只是因为当时战事紧急,才暂时没有动他们的职务;就连不太管事的中军司马商成也因为纵容部下而挨了申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在人前露面。
棉门帘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老爷,”
“唔?”这声呼唤把陆寄从沉思中唤醒。他听出来,这是妻子的一个贴身丫鬟的声音,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事?”
“夫人说,老爷累了一天了,请您早点歇息。夫人已经吩咐人煎好了红枣甜茶汤,请老爷过去用。”
陆寄垂着眼睑想了想,说道:“你去告诉夫人,我还有公务,晚上就不回内房了,让她早点休息吧。”听丫鬟答应一声轻手轻脚地去了,他拿起火盆边的火钳,重新添了几块木炭,搓了搓被火撩得发烫的脸颊,拿起了桌案上的名册。
名册上的第一位就是陈璞。长沙公主送来的就是四sè寿礼一份,寿桃寿面寿糕寿联,要不是还有一幅三国时曹不兴的《释迦拈花图》,这份礼物简直都让人觉得寒酸。他听说过这幅佛画,据说是李悭帮人办事时收的谢仪,从来都是珍惜得不得了,连至亲都难得一见,眼下竟然落在陈璞手里,看来李悭的家人为了迈过当下这道坎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好笑。送陈长沙再重的礼又有什么用?一个有名无实的柱国将军,就算肯帮李悭说两句好话,又有谁会去听呢?他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汤。茶汤已经温了,香味也不那么浓郁,但他脑子里转着念头,丝毫都没有察觉。
他的思绪还在《释迦拈花图》上徘徊。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在三军献俘阅兵之后,陈长沙很快就要卸职离任。依他的猜测,她离开燕山的时间应该不会晚于正月初十一一二月初三是当今的寿诞,陈璞一定会在这之前赶回上京,朝廷大员们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