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飞快地穿过几排拿出来晾晒的被褥衣裳,钻进了一顶明显和周围的营帐有区别的帐篷。
赵石头jīng赤着上身,正坐在地铺上整理自己一路上的战利品,看人进来,只是翻了翻眼皮,就继续把这些耳环手镯挂链的小物件分门别类地放好。他最近经常这样干,把东西取出来检查一遍,再重新包裹贴身收好,只留一两样他喜欢的拿在手里反复地欣赏。
包坎浑身上下就剩一条薄裤,手里抓着块不知道什么布,就当蒲扇般摇来摇去,揩着下巴上流淌的汗水问刚刚进来的钱老三:“叫你去做甚?”
钱老三顾不上和他说话,随手抄起帐蓬角陶罐子上的木碗,舀了碗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再舀了碗水仰头倒下去大半,才捏着碗舒坦地呻吟了一声,叹气说道:“哈!一一没把我热死!”他喝光了水,把碗放好,扒拉掉上身的短布衫在汗淋淋的胸膛上乱抹一通,一屁股坐到包坎的铺上,这才回答包坎的话,“也没啥事,就是告诉我,我升了,现在是西马直的边军副尉。”升职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他的语气不仅没有兴奋和激动的劲头,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惆怅和抑郁,仿佛升职的其实是别人,和他没什么相关一般。
包坎和赵石头都没有显露出半点的惊奇,他们也没表示祝贺。赵石头把一个手镯举在帐门中透过来的光柱里仔细审量,包坎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破布。帐篷里还有二三十个兵,他们有的在打鼾瞌睡,有的在闭目假寐,还有的在抱膝出神。十来个诃查根根本听不懂中原汉话,都低着头在整理刚领下来不久的盔甲兵器。苏扎蹲在另一头撩起来的帐门边,给两个诃查根示范如何打绑腿。
过了半天,包坎才再问道:“校尉兼指挥,是仲山不?”
钱老三点点头,把半湿的短衫随手摊在膝头上。
“他人呢?”
“被行营知兵司的一个什么主簿叫走了,好象是找他核实他写的那份文书。到底是不是,我也没大注意。”
包坎又沉默了半天,然后问:“上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