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声对陈璞解释:“诃查根是突竭茨话,意思是‘泥土里生出来的人’,也有人说这是‘草原上最卑贱的人’的意思。”他转向商成,问道,“商校尉怎么带上这些人了?”
陈璞也问:“是奴隶?”
两个人的问题几乎是同时冒出来,商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谁才好。看情况这支队伍是冉临德在指挥,他该先回冉临德的话;可柱国将军的无论身份勋衔还是职务,在整个行营都能排上号……他从怀里掏出块早就污秽发黑的绵帕,一边揉酸胀的眼睛,一边谁都不看说道:“诃查根不是奴隶,他们的地位还比不上奴隶。他们是泥土里生出来的东西,是草原上最卑贱的东西。”他的话音重重地落在“东西”上。“在突竭茨人和其他草原人的眼里,诃查根连‘人’都不是,就是‘东西’,是谁都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东西……”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火堆,无声地透了口气,继续说道,“从老地方渡过阿勒古的当天,我们就遇见这些诃查根。当时探哨回来报信,说一队突竭茨的兵在前面杀人,我们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人被敌人围了,就急忙过去解救,结果就把他们救出来了。我问他们想不想替亲人报仇,想不想看着仇人去死,他们说想,我就给了他们武器。他们现在和我们一样,也是大赵的兵。”
几个军官悄悄地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哪怕是陈璞,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吃粮当兵。朝廷对于赵地之外的人入籍落户,在律法有明细的条文规定,赵人当兵,也有详细的户籍军籍登记制度,商成现在的做法,实际上已经违反了国法和军法,那几个诃什么根的草原人或许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就此成了赵人成了卫兵,他却要为此而接受严厉的处罚——不是降职,就是削职……
商成当然知道他们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他抬起头,唆着嘴唇凝望着漫天的星斗,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眼睑后闪烁着熠熠的光辉,良久自失地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已经违反了国法和军法。我带兵的差事已经觉给孙校尉了,眼下只是一个普通边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