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接着前后两端渐渐收拢,顺着中间的突出部在两个大草甸之间折向西北。
那青年军官挽着缰绳立马道边,用一块看着有些不干净的绵帕轻轻地压在右眼上,轻轻地揉动按摩。摩挲了几下,他把绵帕握在手心里,却没有立刻把推到额头上的眼罩来下来,只在马上挺着身板,沉默地看着骆马队从面前涌涌而过。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其实他的右眼并没有失明,只是因为脸颊上的伤疤恢复得不好,支棱纠结的几条肉瘤把他右眼的眼睑抻拉翻扯厉害,满是紫红色纤细血丝的小半个右眼球,如今曝露在灼热的空气里。他抿着嘴唇,顺着队伍延伸的方向端视远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象什么都没有想。
这个年青军官就是燕山边军西马直校尉商成,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眼下他带领的队伍里就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故事。据说这个人自小就在嘉州当和尚,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还俗,便跑来燕山地界投亲,亲戚没寻到,先赤手空拳搏杀了两头恶狼——也有人说其实两只饿虎,而且他当时是显了罗汉金身才救下一群人;也就是因为他为了救人而现了金身,所以才掉了多年参佛修行的功德道行,因此上不得不还俗……他还俗后做的事情更了不得。第一桩事,就是在渠州杀了横行多年的大盗活人张,他因此受了官府的褒奖;次年春夏之交燕东抗击突竭茨的战役里,他又在屹县和北郑之间转战,立下了天一般大的功劳,累功晋升归德校尉。再以后他还在度家店剿过匪,在西马直兴过水利。说起来这些也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可和前面他做下的大事比,人们这些又显得不够“大气”——度家店土匪本来就不成气候,西马直兴水利更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不过骆马队里也有人对兴水利的事情另有看法。这些被官府征集起来为大军输送粮草的庄户汉认为,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土地在旱天里保住收成,那就是天一般大的好事;哪怕只保住一半的庄稼,也是为乡亲们谋了福利——这功劳虽然比不上杀突竭茨狗,可绝对不比剿匪轻。
商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