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燕山里一钻一一突竭茨人的骑兵再厉害,也不可能去大山里显威风。
天sè越来越暗,雨也越下越大,仿佛天河被人撕开了一条大口子,连天接地的雨水变成了一道白茫茫的雨幕,十余步之外的景sè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彻骨的寒风夹着冰凉的雨滴朝人身上砸,往人脖领子里面灌,人们不由得裹紧湿漉漉的衣衫,把身子佝偻得更低来抵挡这无孔不入的寒雨。
山路既湿滑泥泞,又狭窄难行,最宽处也只能勉强容两三人并行。道路两旁边倒是有宽敞的草地,可这些地方根本不能走人,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脚踩下去会不会折断腿一一为了预防突竭茨人的骑兵由小道穿插突进,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陷马坑。
走在商成他们前面的年轻女人突然哎哟地惊叫一声,摔了拎手里的包裹身子一斜,眼看着就要栽倒,赵石头伸手在她胳膊上一拽,想把她扶住,哪料想他自己恰好踩在团稀泥上,噗嗤一声脚就直向下陷。他腿脚吃不住没劲,手上自然也没多少力气,被那女人一带,连他自己都要摔倒……埋头走路的商成搭着他肩膀帮他一把,他这才站稳脚步一一到这时他也没松开拽住那女人的手。
商成没去注意赵石头不规矩的小动作,也没力气去劝阻他的胡闹,只是疲倦地耷拉着眼皮,拖着脚步跟着人群朝前走。
过去十来天里和突竭茨人的连番苦战,他几乎次次都是小组的强点小队的头兵,虽然回回都能拣会一条命,可次次都是破皮见血,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尤其是右脸颊上那道红伤,因为没能及时治疗包扎,再被血水一淋雨水一泡,几天前就起了炎症,一会儿伤口火烧火燎一般,自己摸着都烫手,一会儿又疼得钻心嘴角直抽搐,到如今更是半边脸都麻木得没什么知觉了。
这十多天里一直和他并肩战斗的赵石头却不知道是走什么好运道,也是几番厮杀,也是鬼门关里抢条xìng命,却连点油皮都没蹭破。他不仅没有遭商成那样的罪,现在还捡了那女人掉泥水里的包袱帮她拎着,跟在那女人旁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