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病房里出来了。他拿着一把手术刀,刀口上挑着一段肠子。看都不看我,对贾不灵说:“喏,盲肠。下次不要切错了。”他把盲肠抖进贾不灵摊开的手掌上,扫了一眼被剥了皮的患者,说:“你弄的?”
贾不灵点点头,说:“是。”这一点他没变,贾不灵仍是从心里害怕自己的哥哥。
贾不郭艰难的蹲下,手摸着裸露的肌肉,眯起眼,很陶醉的样子。突然,他用手术刀刀背敲着患者后背说:“这是怎么了!”模样像极了市场上卖肉的小贩,拍着新鲜的猪头,问:“怎么样,今天来哪块?”
贾不灵低着头,揪着衣襟,不搭话。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握刀要稳,刀口要平,力道要匀,速度要缓。天天嘱咐,天天练,你看你!又剜下这么一大块肉!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贾不郭刚要起身,突然又看见了患者的耳朵,他一下子火了!把手术刀一下捅进患者的肋间,似乎还戳断了一根肋骨。贾不郭用力一薅,患者的右耳朵就掉了!“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我最恨就是伤害别人的耳朵吗?尤其是右耳朵!贾不灵,你最近咋了?怎么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都毛手毛脚。刚夸了你几天,你就闹这么大的笑话!”说完,手一甩,把耳朵丢到贾不灵的脸上。
贾不灵不敢狡辩,默默地接受着批评。
“待会,五分钟之内,缝好!没问题吧?”
“嗯。”
我这才明白,原来贾不灵做什么事都卡着时间,是有原因的。正是他这个父亲一般的严厉的哥哥调教出来的。属于一种被迫养成的习惯。
我趁着他们没谈论我,悄悄后退了一步,结果却碰到了墙边一个痰盂,痰盂咣当了一声。
贾不郭头也不回,问:“他都知道了?”
“是。”
“唉,本来还想玩几天,既然这样,处理了吧。”贾不郭说的十分轻松。
贾不灵二话不说把患者的右耳朵揣进上衣口袋,然后弯腰拔出那把手术刀,在自己的鞋跟蹭干净血迹。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