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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跟着我,是要干嘛?!”那声音重复了一遍,语速很快,竹筒倒豆子那样干脆利索,确定是很生气。
我离着挪远一些,提上裤子,倒退着贴向卫生间的门。门冰凉僵硬,跟我曾经摸到过死尸一样。我深吸一口气,憋在胸口,问:“张、张姐,是你吗?”整个家里头,除了我和小惠就只有房东太太这一个女人了。这个人不搞清楚是谁,我估计一连几晚都不得安宁了。
对方没了回应。她继续拿起了一支眉笔,刷刷的描着。削得很钝的笔芯,在眉毛上一下下刮着,像一把锉刀在缓缓地锯着眉骨。
我摸到门把手,准备开门逃走。
哼哧。
对方哼哧了一下鼻子,故意提醒我她就在跟前似的。
我的心砰砰狂跳,真的只能用狂跳来形容,这是我认识它这这近三十年里头,第一次见它这么慌乱过。
我开始琢磨这个女人是谁,是一心要报复的伏生他娘?是孕育了一个死婴又把逃生名额给我和陈洋的姜姑娘?是畏罪跳楼自杀的小周?是去年楼下出了车祸死掉的女人?我把认识的和听过的所有可能是骇人可怖的女人统统都过滤了一遍。离着我三四步远的女人,就躲进黑暗里,看不清脸,看不清身材,更看不清表情。她同样的害怕紧张?还是表现出制造出恐惧的兴奋和欣喜?
我再次振作一下,这简直是太难得了,我很少有这么称得上鼓起勇气不投降不退缩的时候,虽然之前已经退了几小步。
“丁卯!你这么跟着我干嘛?!”声音极其耳熟。
“小惠、小惠?”
这时,厕所里的白炽灯亮了,它拼命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忽明忽暗。只能隐约看到小惠的脸抹得煞白,还涂了红红的嘴唇,头发上喷了定型发胶,*的,亮晶晶的。在闪烁不定的光束里,有些吓人。
“唉。”这一声叹息,让我确定正是小惠。
“原来是你,你不是在被窝里吗?”
小惠说:“临睡前我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