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片时,已接那家医馆门外,突然前头人影一闪,小鬼心生疑窦,侧头瞥去,只见四人背影匆匆,忖思:“那不是大哥吗?他……”正待呼唤,然兄长拐个弯便不见了人影,转念又想:“先带爹爹看大夫,一会再找大哥,我得提醒他。”
搀着个老父求医,一踏入门槛,嘴上便唤:“大夫,大夫,快来,我爹他不舒服。”将老父扶到一把交椅前坐下,这时候从内堂走出一位中年人,你瞧他头佩方巾,身穿一领宽袍,腰带束间,脚踏一双布鞋,走起路来稳稳当当。
此人一掀帘便问:“怎么啦?”柳宗元急道:“我爹他生病了。”那人又问:“生的甚么病?”说话间,已来到近前。小鬼有气,横了他一眼怒道:“我又不是大夫怎么得知,这不是请教来了吗?”那人好笑:“哟小小年纪,想不到火气这般大。嗯,最近天气干燥,小鬼你脉搏跳动急促,肝有点上火了,老夫给你开一剂凉药,吃了便没事。”
柳宗元一把将此人的大手甩开,恼道:“我请你出来看我爹,你搭我脉搏干嘛?好你个庸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那人不愉,一拂衣袖,颏下胡子上翻:“胡说,你也不瞧瞧我门口挂的是甚么?”柳宗元取笑:“牌匾谁不会写,况且只是个‘赛的’,又不是真的华佗。”
柳文龙呻唤恼斥:“元儿不得无礼!爹教过你几遍,跟人说话不可以没规矩。”那人生气,戟指宗元:“你……小小年纪就这般伶牙俐齿!好,老夫倒让你看看,甚么叫赛华佗。”一搭柳文龙的脉搏,气匆匆捋须道:“嗯,虚火攻心,吃坏了肠胃。”冲柳文龙叫,“朋友,麻烦你把头抬起来,伸个舌头给老夫瞧瞧。”柳文龙依言照做。
蓦然,那人一怔,大叫:“贤弟!”柳文龙听了,将眼眯成一线,只因他实在太疼了,连面皮也是苦色,问:“你是……贤兄?”那人一把抱住柳文龙肩膀,笑说:“可不是你老哥哥我吗?”柳文龙呻吟:“哟疼啊,轻点!这是你家医馆?我说我怎么像入了贼窝的感觉。”
那人往其胸口又赏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