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听了他此言,方才放心,说道:“正是因为大宋在北方崛起,所以我才如此行事。当年北方朝代更迭,许多北方士子都和我一样从北方逃难到了南唐,如今北方大宋强大,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又有很多祖籍北方的官员士子潜逃回了大宋。如今国主担心国情泄露,而且也怕我回到大宋再反过来对付南唐。所以,我也是不得不如此为之啊。”
赵德昭听了忙说道:“既然朝廷不放心,而大人又祖籍北方,为何不索性回北方呢?”
韩熙载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叹道:“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已经习惯在此为家了,而且无法面对昔日的亲朋旧友啊。当年后唐变乱,我父惨死,我从汝阴逃到吴国,曾对好友李谷说道若南方用我为相,我当长驱定鼎中原,李谷也对我说道若中原用他为相,则必取南方如探囊取物。时光荏苒,柴荣用李谷为相,已经取了南方十四州共计六十县之地,若非李谷和柴荣相继过世,恐怕天下已被他们平定。而我却在南方碌碌无为,无所建树。如今久在南方这繁华之地,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如此又有何面目见昔日的好友?”
赵德昭继续说道:“既然大人没有返回北方的打算,那国主和朝中大臣们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大人就没有必要如此自污了吧?”
韩熙载正色的说道:“身在朝堂,有些事情即使你不做别人也不这么认为。想当年国主尚未继承大统之时,当时的皇太弟也没有野心争夺皇位,但是国主的兄长,当时的太子却不这么看,仍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毒杀了自己的亲叔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已经身在中枢,占据其位,就必须努力向前,不然想退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朝堂比江湖更加险恶,更加让人身不由己啊。”
赵德昭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始终想在赵匡胤的荫庇下享受皇子的待遇,那么别的人能否让自己如愿?既然已经是天下士子文人的第一继承人,那么就更加不能轻视这个位子所带来的能量和仇怨!不由地地对韩熙载说道:“多谢大人,今日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