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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的大战,除了城头原本的襄州卫守卒、都指挥使司的扈兵和被临时征召的流民和百姓之外,街头巷尾几乎再没有闲杂人等,偶尔有在偏僻老巷子深处探出的头脑,也尽是被水患所遗、无家可归的灾民。居住在城内的百姓,无论是富商豪绅还是破落丁户,两天以来都是大门紧闭,足不出户。
尽管这些天的封闭造成了商贾贸易的惨淡,柴米油盐等日常货物的不流通,给很多人家的生活带来了具体而微的不便,然而所有人依旧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就连平时最为奢靡挑剔的人都不敢有何怨言,甚至一些大户人家暗中已经做好了城破之后的准备。一些平时不用的暗仓和秘道,在此时纷纷现出了久违的形影,珍奇的古玩器皿字画和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金银米粮,都开始分批地转入了地下。当此危难之时,以往厅堂闪亮衣着光鲜的人却纷纷换上了最破烂最普通的衣衫,同时像久居地下的老鼠一样钻进了黑漆漆没有一丝光影的暗道里……
那些家境并不富裕甚至是贫穷的城中百姓,藏无可藏,躲无可躲,只好守着那一处可怜的宅院默默地等待,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要等待的究竟是什么,城破了于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守住了对他们也没有新增的好处,一场大战除了让他们性命堪忧,不能像日常一样蝇营狗苟地赚点活命钱之外,似乎就再也没有其他影响了。
襄阳城南,旧坊市巷子里的一处宅院。
如此大的雨势,不但坊市里的街面上聚积了大量的雨水,连带很多宅院里的积水也已经没过了脚踝,饶是江南的城市由于一向多雨而有良好的积水疏导系统,但此时细窄的沟渠里积水也已经溢出了地面。
一阵风起,吹掉了檐角处一块探出的雨布,哗啦啦地一声,让两个屋子里的人都不自禁地吓了一跳。风雨交加,天色灰暗中透着昏黄,屋子里的油灯已经早早地点燃了,然而灯影映衬之下,坐在屋中窃窃私语的人却都是一片忧愁之色。
正房之内,乔老汉和房东李氏一左一右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