籓院就头疼,萨载这才答应了参军来江西。没想到,在这里,一样挨人欺负啊!
等萨载灰溜溜地爬上瓮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抢人的硝烟。见觉善身边围着几十个官员、亲随,萨载也没敢凑过去,见远离战火的东侧城墙边立着一大溜七八个两人合抱的大水缸,他也跑过去,学着别人的样子,将自己身上的棉甲用水浇透了。这样,一来可以挡子弹,二来,十月的江西天气还有些热,凉水一浇,可以降温避暑。
此时,就听十几丈外西侧城墙边的观察哨大叫道:“军门!城外的第二道鹿砦被明军炸开了!”
“不必急着放箭!敌军的炮火这么猛烈,放攻城的敌军到城根下,他们就不敢开炮了!”
萨载看着镇定自若得觉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突然,一发炮弹在西侧城垛边的火炮中间炸响,萨载还站在一旁发愣,“小心!”一下又被人扑倒了。紧接着耳边就听见连成片的炸响声,等浓烟散尽,压在萨载身上的大汉站了起来,顺手也把萨载给提了起来。
这才看清,那是一张花白的胡须、满是皱纹的大脸,辽东野外的风霜将其打磨得甚是粗糙。萨载认得,这是营中年岁最长,资历最老的牛录章京兰第锡。
萨载还没有来得及向兰第锡道谢,就被眼前的场面吓坏了。原本好好蹲在炮位上的二十几门火炮,全都飞了下来,有的被炸成几段,有的竟扭曲成了一团,即使是完好的,下面也压着一具到两具尸首,甚至萨载能清楚地看到压在下面的士卒或手或脚,还不停地抖动。指挥这些红衣大炮的两个牛录,也被粤军的炮弹击中,虽未阵亡,但两人双腿肌肉均被弹片削去,止不住的鲜血一股一股地向外喷涌着,惨不忍睹啊!
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巨大了,就觉腹腔中一阵紧似一阵地翻江倒海,萨载踉踉跄跄地奔到城垛边上,哇哇地吐了起来。由于还是早上吃的东西,肚子里没货,萨载吐的全是黄绿sè的胃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