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跟我在祁县起兵的一千义从?”
谷大的眼睛也红了,哽咽着对张平说道:“是地大人,当年跟随大人在祁县起兵的一千义从当中就有小的。十二年了,到今天有十二年了。”
张平不由两泪纵横:“是啊,十二年,当年我率领你们从武帝(石虎)攻明帝(石勒)子河东王石生、石朗时只有一千义从,后来南征北战,东伐西讨,镇守并州,十几年了,想不到还能见到活着的义从。”
谷大也流着泪说道:“小的在那个时候只是想活命,想吃口饱饭,于是就投了大人。十几年过去了,同僚们都死光了我却还芶活在这世上。”
张平点点头长叹道:“是啊,芶活在这世上。当年我何尝不是为了能活命才从了赵胡,东杀西杀,不知杀了多少人,胡人、羌人、人、晋人,我都不知道我的手里沾了多少血。”
“大人,收手吧,趁着现在还能回头就收手吧。”谷大诚恳地说道。
张平一愣,直盯着谷大缓缓坐了下来,然后抚着自己的胡须黯然无语,过了许久却突然转言问道:“我想起来了,六年前我见过你。那年我率军讨伐北羌首领丹具,你在阵前救了我一命,是不是?”
“是的大人。”谷大淡然地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眼熟。真是惭愧。我的救命恩人我却没有好好地报答,居然还是一个小兵。我……,”张平自责道。
“大人,你赏过我了,你当时赏给我一只鸡,还说等哪一天天下太平了,就请我到你府上做客,好好地款待我。”谷大含泪答道。
“是吗?一只鸡!”张平不由又大笑道。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而谷大也含着眼泪继续接言道:“大人。石胡残暴无道。以杀戮暴虐统御天下,所以石胡一死这赵国便土崩瓦解,人人自立相攻。这不是大家不念旧恩,而是石胡实在没什么恩德让大家记得。既如此大人又何必为石胡守节呢?今关陇王师势大,大人执意以并州残军对抗又有何意义呢?”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