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满是桃胶的木盒子,卢鸿眼睛发直,真不知道褚行毅是如何找来这些个桃胶的。
“褚兄----这也太多了吧?不知是何处寻来的?”卢鸿纳闷地道。
“这有何难,学生有个好友,家中便有个大桃园。为此学生跑了一趟,找些人手打了灯笼忙到半夜,将一园子的树胶全都刮来了。这些够用么?学生还怕先生制砚,若多做几块不太够呢。”褚行毅显得颇是高
“制----砚?”卢鸿大惑不解:“褚兄怎么猜我是用这制砚的,这要用桃砚做出砚台来,那还磨得动墨么。”
“啊?学生还想,先生前时曾制过澄泥砚,这次用这些桃胶,大概是想做胶泥砚吧。”
当赵会领人将梅瓶与颜料拿来时,褚行毅才知道卢鸿是要在这瓷器上绘制图画,入窑烧造。这一下大感兴趣,登时便又发挥出楔而不舍地学习精神,问这问那,眼睛不错地盯着。好在卢鸿也适应了他这特点,倒也没受什么影响。
浅绛彩绘制比起其他彩瓷来,特点便在浅绛二字。所谓浅绛,乃是由山水画法而来。山水本分二宗,是为青绿、浅绛。所谓青绿,乃是以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为主,画出来金碧辉煌,厚重明亮;浅绛山水,以墨为骨,稍加淡彩。浅绛彩瓷便是仿照浅绛山水的画法,在瓷器上画出浅淡风格山水等图画。虽然不只限于山水。但山水确是浅绛彩的主流。
画这浅绛难度倒不甚高,只是画瓷与作画不同,材料技巧,都别有玄机。卢鸿命洗砚取过一个小陶炉来,升了火,将那桃胶取过一小团,置于炉上化开,又将颜料磨成细粉,让洗砚细细和匀。
等颜料都准备停当,卢鸿才取过一个梅瓶来。细细地擦干净了,这才取过一枝毛笔,在一块白色石板上,调了颜色,便在梅瓶上重重地刷了两笔。
这两笔一下去,那一边的褚行毅眼睛都直了。就连不甚懂画的洗砚、赵会也都是大眼瞪小眼。
中国画自来,便有笔墨之说。所谓笔,便是指线条;所谓墨,便是指色块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