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
经过鹅卵石健身小径时,小昆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院中的积水已经消退,只有那个永远没有井盖的竖井中还残存着昨日那场大雨的痕迹。
老年公寓只有二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同样的狭小同样的残破。斑驳的石灰墙上遗留着许多老旧照片,它承载着许多一个人的历史。
小昆与黑头最常去的房间位于长廊的尽头,之所以经常去,是因为那所房间内粘贴的老照片与众不同。
那不仅仅是一段历史,还是一段传奇。
挥舞着缴获而来的东洋刀,少年的他充满喜悦;押解着排成长队的**,青年的他骄傲无比。他所乘坐的火车正在横跨鸭绿江,已经是个汉子的他斗志昂扬;他打满绷带躺在路边的担架上,面对首长的军礼手足无措。
从此,他就没再站起来过。他应当是失去了双脚甚至是双腿,正因为此,此后他接受领导慰问的时候可以矜持的躺着。再往后,领导越来越少,与他合影的人变成了红领巾、活雷锋,到了最后,与他合影的已经变成了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义工。
自始至终,他的身边没有出现过妻子、子女,自始至终,他最好的衣裳就是那身呢子布料的中山装。
真是很可悲,他咋的就没有当官呢?小昆与黑头每次审视这些相片,总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粗壮的男人果然在这个房间里,他看到小昆一点奇怪的意思也没有,仿佛小昆的到来是天经地义。男人从只有一张床板的单人床上爬起,拖开单开门的衣橱,从单薄的衣橱后面捧出一个纸盒。
“你在这里藏了东西?是钱吗?”
粗壮男人点了点头,将盒子递给小昆:“一共是三十三万五,你拿着。”
“为什么?”小昆的双手抄在裤兜里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我不要!”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男人将盒子丢在一旁,说:“河北省,邢台市清河县,春晖小区九号楼三单元五零二室。你把钱交给那个女主人,记住,要悄悄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