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响声,轻微,不紧不慢,就像她此刻的语气,平和而从容,“其实我自己就是做儿童心理的,这几年在一家儿童心理康复中心工作。心理治疗这方面,要取得比较好的效果,关键也是要患者和医生之间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所以有时候,合适比专业重要。”反动纸页的声响停下来,她说,“我先去看看善善,如果她能接受我,就由我来帮她康复,好吗?”
“好,好……你亲自来,我们也放心些。”摘下眼镜擦着眼泪点头,赵亦清吸了吸鼻子,“不过……你怎么知道孩子叫善善?”
电话那头的女人极为短暂地一顿,语调轻稳如常:“你刚刚说过了。”
“哦哦,我说了是吧?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大好。”没有怀疑她的话,赵亦清重新戴上眼镜,“那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吧?”
同一时间,夜幕包裹京珠高速的上空,路灯绵延至视野尽头,赵亦晨驱车疾驰,一路向北。
明黄的灯光一片片滑过他的眼底,他没有抽烟,两手握着方向盘,专注于超车和前行。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不需要尼古丁的帮助,便能不去思考任何事情。
x市距离y市六百一十六公里,统共七小时的车程。赵亦晨抵达南郊的公墓时,已是凌晨三点。公墓管理员不放他进去,他便把车停在离入口不远的平地,后脑勺枕上车座头枕,合眼休息。
他梦见了母亲。
那是过小年那天,她拎了一只母鸡回来,在院子里忙上忙下,杀鸡,给他和赵亦清炖鸡汤。父亲破产自杀后,他们便有好几年没再吃过鸡。赵亦晨和赵亦清手牵着手站在院门口,饥肠辘辘地看着母亲放光了鸡血。
当晚,姐弟俩喝到了香喷喷的鸡汤。
母亲把鸡肉都分给了他们,自己只喝了半碗汤。
第二天她便在骑着单车追小偷的时候,撞上了一台黑色的小汽车。
有人敲响了车窗,赵亦晨从梦中惊醒。
他的手反射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