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极精致的砚台,直接摔成粉碎。
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杨坚身为大隋开国之君,一手统合南北,结束中国自汉末以来数百年的大分裂大动乱,实乃命世之英主,成就建树皆古今罕见。二十余年来手掌天下大权而杀伐决断,言出法随,说一不二。哪怕其武功并非绝顶,但那股天子龙气之威严凌厉,却甚至连九千岁那个级数的高手也比不上。此时他勃然震怒,尽管明知道这股怒火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但霎时间杨昭仍觉得心脏一阵抽紧。浑身寒毛倒竖。眼角余光所及,旁边杨广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嘴角微微流露苦笑。
天子震怒,无人不惊。但若有例外的话,便惟有独孤皇后了。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杨坚在朝廷外是至高无上,回到家中却极尊重妻子(天下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所以讲起气势来,半点武功也不会的独孤皇后,竟亦不在丈夫之下。怒道:“以前勇儿之所以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就是正一道哪个什么朝阳子在捣鬼。现在这个姓宁的臭牛鼻子又来害了四儿。这些该死的道士,一个个就只会惟恐我大隋江山不乱般到处装神弄鬼,兴风作浪,真真可恶顶透!皇上,干脆朝廷便道诏令下去,罢禁天下道教,勒令这些道士尽皆还俗,再收缴道观产业为国有算了。”
杨坚毕竟是皇帝。怒气稍加泄过后,就迅恢复了冷静与理智。所谓“为人君者不可怒而兴师”。罢禁天下道教,这种命令出来容易,影响却是极大。所以杨坚并不愿意随随便便就作决定。当下摇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正一道和那个姓宁的道士作孽,和其他道门支派无关。”随即蹙眉问道:“昭儿,你们军队都已经包围成都了,怎么居然还能让那个宁道士逃得脱身?”语气中颇有不满之意。
面对这个质问,杨昭也只能苦笑了。道:“皇爷爷,蜀王府中修建有不少秘密地道,既有通往城外,也有通往城内的。所以……请皇爷爷赎罪。”顿了顿,他又道:“孙儿已经在益州地界之内颁下海捕文书,画影图影,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