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所蕴藏凶残暴戾之意,比起之前更加倍浓烈了好几倍。杨昭面色微变,道:“上山。”率先沿栈道石阶往上提身急纵。
初春时节,天气仍十分寒冷。加上杨昭刚刚才从岷江中游上来,浑身都被浸成透湿,再被半山风势一吹,本来应该十分难受才是。然而他沿着栈道不断盘旋向上,却觉得四周温度也随之不断升高。才走到三分之二路程左右,衣服早被烘烤得找不出半丝水分。可尽管已经热得人唇干舌燥,环绕半山的云雾居然依然故我,半点被高热蒸的迹象都没有。
如此奇观,假若是普通登山观光的游客,自然会看得啧啧称奇,流连忘返。但此际头顶上雄浑钟声鸣响不绝,异兽咆哮也是一声接一声永无尽时。两种相互交织的声音听在耳中,杨昭只觉得体内真气运转居然微有窒滞,而且越往上越是如此。仿佛那声音本身就已经构成了无形有质的封禁结界,不容任何人染指凌云秘窟。杨昭运全力抵抗声音侵袭干扰,更无余裕多去留意周围情况。
再走半晌,栈道堪堪将到尽头。九九八十一响钟声恰好就在这时全部响完,麒麟异兽的嘶吼咆哮随之止歇。荒山之中,赫然到处都呈现出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不寻常寂静。耳朵里还余声不绝的登山客,却如释重负地大大舒出口长气。他们沿着栈道快步走完那最后几十阶,然后同时登上了半山处凌云窟前那块铺满乌黑石砾,仿佛被大火烧过般寸草不生的宽阔空地。
然后两个人便同时怔住,惊讶和愕异化作一道冰流从脑门处灌入,通过脊梁骨直冲到脚底,霎时间竟使他们全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因为他们同时看见了对方,看见了一个绝对不该在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所出现的人。
这个人在杨昭的眼中,叫做杨秀;而在杨秀的眼中,则叫做杨昭。
吃惊的不只有这两叔侄,还有紧跟在蜀王身后的唐稷学。乍见杨昭从对面栈道尽头处现身,刚从集凤、兑悦两峰之间那条铁索桥走过来的王府长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下意识地回头侧望,却分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