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对他说,我和阿映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人。可她实在又没有勇气,于是只好默默地将这句话藏在心底。
“你不想家吗?比如你的亲生父母?”
“可我又从来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不代表不想念,如今你我为人父为人母,才体验到点当初他们的艰辛。”
“生恩和养恩不同,我有我自己的女儿,有她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沉默,此时此刻只有疾风在呼啸在讲话,安静的好像能听见心跳声。
“亦歌”他唤了她一声。
“嗯?”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天上的棉花云:“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几分疑惑又带着几分惊讶,定睛看着他。
“十四年了,我一日都不敢忘他是怎么死的,我又是如何沦落至此,如何像现在一样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苟延残喘到至今。这么些年了,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声谢谢”他侧着身子,郑重其事地朝她垂下头,说了一声:“谢谢”
眼前的女人从十六岁起跟着他,在他最无助最落魄时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十七岁时冒着随时死掉的危险给他生下了孩子,当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时就要含辛茹苦抚养孩子。外面人人都说宇文里做起事来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面对她时,他的心是柔软的。人非草木,他亦不是块冷冰冰的石头,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感知疼痛的活生生的人。可命运却偏偏要他亲手伤害这个单纯的女人。
“你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
“因为我要走了”
音落,时间仿若静止。透过层层斑驳光线,她望见宇文里紧绷的肩膀忽然一动也不动,就如她的心脏一般。
她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半响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要走了?”
“我要回去,去了却一桩压在我心里很多年的事。”
七年,与她,那是一段很长的光阴,足够你完完全全地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