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差得太远。
上次,他是笑得淡然而甘愿的。
我走了过去,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身影顿了一顿,隔了许久才暗哑低沉道:“你竟还来看我。”
我随手将从尧司那里讨来的药瓶子放在桌上,笑着道:“小师妹怕大师兄独自整日整夜地枯坐在这里,难免会寂寞。大师兄爱叨嗑,小师妹自然要时常过来瞧上一瞧,陪大师兄解解……”
大师兄忽而打断我,道:“我一直很相信你。”
我动了动唇,道:“这个我晓得。”
他又道:“我只叫你去看看他们母子,只让你去为我递个音信,道我不日便会回去。”
我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声音更幽沉了些,道:“那为何你还要带他们上天庭,为何要告诉他们天庭的事,为何?”
我手握成了拳,然后松了开。只听自己飘忽的声音道:“你妻子跪在我面前,说只求见你最后一面。我是神仙,自然要助凡人如了愿,所以带她上来见你最后……”
脑子里“砰”地一声巨响,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跌落在石阶上,背里一片疼痛火辣,但都及不上心头一角。
我半靠在石阶上,垂着眼帘淡淡地笑,继续道:“小团子唤我一声姑姑,他睁着两只大眼睛与我道,他想见爹爹。我是神仙,自然要助凡人如了愿,所以带他……”
耳边又是“砰”地一声,我身体闷闷撞击在石桌对面的一片石壁上,然后滑落在地面。
我伸手擦了擦嘴角,嘴角一片濡?湿。脚边出现一片阴影,我生生将眼眶里的水汽逼了回去,仍旧扬起唇角抬头看去。
大师兄逆着光,神色如死了一般沉寂。
但我晓得,他在气我,在恨我。
我何尝不是在气自己恨自己,是一个自私的神仙。为了保住大师兄,自私到拿凡人去一命抵命。
我亦晓得,一旦带他们母子上了天庭,必死无疑。
一切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