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天气暖和起来,厚厚的春装已是穿不住了,柳絮已开始飘落,满天飞舞,如同雪花。
杜文玉让人将躺椅挪至廊下蔽风处,又扑了厚厚的垫子,方扶着母亲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阮夫人躺在躺椅上,满园的红花绿草令人心旷神怡,想想半年前的自己,差一点就死掉了,虽说心理难受,可她从不甘心自己就那样死掉,她还有出征在外、生死未卜的大儿子、有正值花信之年的女儿,有少不更事的小儿子,他们已经没了父亲,如果自己就这样没了,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了。谁还能待他们如自己一样。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又活了过来,既然老天爷当初没收了自己,自己就要好好地活下去。她要看着自己的儿女成家立业,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将夫君的那份遗憾补回来。
面对心神安定的母亲,杜文玉对要不要将自己听说的事告诉母亲有些犹豫,算了,事情真相如何还未有定论,还是等吴先生一行回来,有确切消息再说吧。不然岂不让母亲空欢喜一场。打定了主意,杜文玉也静下心来,陪阮夫人欣赏满园的春色。
经过父亲的事,杜文玉才更了解自己的母亲,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看似温柔没脾气,实则胸有锦锈,小事上也许犹豫,大事大非上还是十分果断的。
四月初十,吴凤起、杜文近一行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杜文玉自是十分高兴,早已命清辉院的人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换洗衣物,待他们一进院子就能换洗。
洗去满身尘土,换了身干净衣服,车上的东西早就被小厮卸下来各归其位。吴凤起在清辉院喝茶歇脚。杜文近则一溜烟跑到荣安院看望母亲。
阮夫人虽自小照顾杜文近不多,也没让儿子这么长时间离开过自己身边,一个多月未见,阮夫人甚是挂念,现在儿子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身边,高兴的心情自是无以复加。
杜文近坐在母亲东边的小凳子上,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阮夫人认真而快乐地听着。杜文玉满面含笑地坐在一旁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