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的乐声喧鸣热闹而不显聒噪,什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啊诸如之类的赞美在人群里不断发出,反正不过是些客套话,也不必往心里去,子萱任由长恭带着进了王府大门。
一场意想不到的花雨止住了两个人的脚步,漫天纷飞的花瓣在空中悠悠落下,带着艳丽的灿烂在这个本该肃杀的季节翩然飞舞,和着秋风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这个时节去哪搜罗这么多花瓣?子萱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长恭,得到的却是他淡淡的一笑。
脚下的花瓣厚厚铺了一层,脚底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美好的不真实。新人成亲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之一便是饮这“合卺酒”,合卺同牢,从今日便是甘苦与共,执手白头,多美好的蕴意,多完美的愿望啊。
子萱听人讲过饮合卺酒,曾经想着大抵应该是八叔叔平日里拿酒的那番做派,优雅闲适,可没想到摆在面前的竟是半只瓠做的酒碗,与长恭手里那半只合在一起应该是整只瓠,原来所谓的“合卺”是这么个合法。
她接过酒,饮了一口,苦的,真想一口吐在地上,又想了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同甘共苦”吧,况且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忍了忍一口吞下苦酒,一张小脸不知是因为呛得还是苦得变得通红,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破习俗。
饮完合卺酒,便是未婚男女无数次幻想的洞房花烛,传闻中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画面,却被子萱在心里暗自折合了一下一晚多少金子,算来算去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一晚太划得来了,能够赚到一辈子吃喝用的钱财。
金质烛台上的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宽大的古木床边一张红玉雕榻板夺目妖艳,金色帷帐被一双玉勾悬起,露出绣着龙凤相合的锦褥。子萱从梳妆台旁坐了下来,铜镜里映出她的容颜,稚气未脱却又有几分端庄闲雅,高淯说的没错,这果真算的上是邺城最美的新嫁娘了。
铜镜里渐渐映出另外一张面孔,英眉如画,目若秋水,高挺鼻梁下上挑的唇略显凉薄,周身渐渐围上一阵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