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雪才走进门。顺手把门关上,他走到黄宗羲身边的凳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不满的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以为全天下都是你的敌人。”
“你又不在乎”黄宗羲放下毛笔,把右手一叠书稿搬到左手边。
“《明夷待访录》”方以智轻声念出已完成的书稿封面上的五个大字,“天下也只有你敢写出这样的书了”
黄宗羲冷笑:“那有什么用”
方以智脸色笑意更浓,说:“没人在乎你的忿怒,没人看你的书,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支撑你在这么冷的天笔耕不辍。”
黄宗羲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两只手的手背都肿的像个馒头。在春天到来之前,冻疮会一直陪着他。
“现在没人看,不代表以后没人看,我怕我不快些写完这本书,摄政王会把我杀了”黄宗羲忿怒的表现,就是一个被人抢了棒棒糖的孩子被丢在无人留意的角落。
“不是摄政王了,是陛下”方以智认真的纠正。
“陛下,呵呵,”黄宗羲嘲讽:“对啊,他是陛下了”
方以智指着书稿,说:“你说要设立宰相以分君主的权力,你说工商皆本,陛下初等宝位对朝政的大变动,都与你的看法契合了,难道朱家一定比翟家强吗?”
他笑盈盈的看着脸色涨红的黄宗羲。他们是朋友,所以知道身边这个人虽然学富五车,实际上还像个十几岁倔强的男孩。
如果黄宗羲真是从心里不认同翟哲,他就不会来北京城。他不是苏州书院的学生,圣旨只说强行迁徙书院的学生老北京。
黄宗羲鼓着嘴思考,即使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也不会在嘴巴上认输。
方以智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继续说:“你既然识得旧朝之害,当知道朱家不可能剔除你说的那些毛病,除了陛下,有谁追着你的书稿看?不说别的,你在江南与东林宿老争辩的那么激烈,要废八股取士,除了陛下,又有谁会有勇气做这等开天辟地的事?”
黄宗羲舔了舔冻的微微发紫的嘴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