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而已,此时听皇帝如此说,最后的顾虑早已去得干净,忙磕头道:“有陛下这句话儿,奴才便是被那些言官骂死,也在所不惜了!”
朱瞻基哈哈一笑,道:“不可诽谤言官,好端端的他们骂你做什么?”嘴上虽说得眼里,神色却没有半分的怪罪之意。
王振偷瞟了一眼,立即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朱瞻基这会儿正想听人说说话儿,好缓缓思路,见他放心便道:“说说吧?”
王振心头虽欢喜,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机会错过一次少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他可马虎不得,皇帝的事情说大也不大,这些时日他来往内阁,倒也听了几个阁臣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说起过苏州的情况,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说到底还是洪武爷用典过猛,在他执政的三十一年里,大约有十五万贪官人头落地,全国十三个省从府到县的官员很少能够做到满任,大部分都被杀掉了。“重典治吏”短期有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威慑作用逐渐削弱,既得利益阶层不断增多,最后不了了之。正如朱元璋所哀叹的:我欲除贪赃官吏,却奈何朝杀而暮犯!出现“天下繁剧难治之郡”有九,这九个州是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吉安、开封、温州、琼州。在这些州中,又数苏州更甚,赋税繁重,官员冗多而**,百姓不堪负担。苏州地处要冲,周边驻军很多,驻军的扰民问题也很严重,甚至公开在长江、太湖中抢劫商船,杀人越货。此外,民风奢靡,重享乐、工巧取,妓院赌场遍布大市小镇,地痞恶少结帮团伙,横行城乡,社会风气与治安状况十分恶劣,在这种风气下,苏州就造成了大户及巾靴游谈之士,例不纳粮,纳粮无增耗。椎髻秉耒小民,被迫累年拖扰不定的局面,而想要扭转这种局面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声竟不敢开口。
朱瞻基倒也不急,身为皇帝眼光自不一般,这奏折的问题,他其实早已看明白,之所以想让王振谈谈看法,不过是想心头的那点主意还不确定而已,想多一个人说说,或许能有些好的建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