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三再次躺下,双臂枕在脑后,问:“你说最先遇到的是你三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三岁的时候遇上的。”风独影也将手臂枕于脑后,“我那时还不大记事,所以那也是大哥后来说的。那天大哥刚讨到一个糠饼子,一手牵了我,打算回我们暂住的废宅,经过一条小巷时碰上了一个小孩。大哥后来说起时说,当年那小孩明明骨瘦如柴,矮他足足一个头,而且还冲他笑得很和善,可他看着小孩的眼睛就脊背发凉,仿佛是一匹饥饿的豺狼。所以他那时当机立断,将手中的糠饼子分出一半,而后来三哥也承认,当日大哥要不是分他一半糠饼,他会等大哥走过去,然后从背后用袖子里藏着的一块磨得很尖的石头砸大哥的脑袋。”
易三听了,不由道:“俗话说三岁看老,你三哥是极擅诡道之人。”
风独影闻言,不由侧首看他,想他看人的眼光倒是准。
“而后呢?”易三的目光落在天幕上不动。
风独影收回目光,道:“那时三哥见大哥手中只一个糠饼子都分他一半,认为他讲义气,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会吃亏,所以就与大哥说结伙。因为那些流浪汉和乞丐也很多拉帮结派的,人一多,地盘大,能讨到或者抢到更多的吃的。大哥答应了,三哥从小就脑子好使,有他和大哥搭伴,我们就不只吃到糠饼、馊饭了,有时候还能啃到肉骨头,我是到四岁的时候才知肉是什么味,尽管是别人扔地上不要的。”
“你三哥名唤‘宁静远’,其人与名可谓名不副其实。”易三说着,话中颇是感概。
“因为名副其表。”风独影看着夜空,脑中浮现出宁静远斯文儒雅的模样。
“喔。”易三认同的点点头,“而后遇着谁了?”
“三哥之后遇着的是六哥,六哥是平州人,家里是开当铺的。平州被覃梁攻破时,他们家被抢掠一空,他爹娘领着他们兄弟两个逃难出来,一开始还能一日三餐,但很快便只能一日一个馒头,到最后身无余物一天一顿稀饭也喝不上。然后有一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