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柳季聃还叫柳叔聃。一色还是百拂派最后的传人。那一记百拂尾手劈下去后,二十多岁的一色身量缩小至十余岁的年纪,而襁褓之中的柳叔聃共享了一色消失的十年。两个人的命,就靠着这一劈,缔结在了一起。
一色在铭洞睁开眼,面对的是十余岁的自己和突变十岁男童的柳叔聃。共享的不光是岁月,还有岁月流转中所有的经历。
长成十岁男孩的柳叔聃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师父叫你来杀我。”
潮湿的铭洞里回响着柳叔聃稚生生的童音。清脆悦耳,但他说的内容却让一色脊梁骨冒出冷汗。
“你已经不是我杀的那个孩子了。我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一色难掩语气里的颤抖。他盯着全身上下只有一块襁褓遮挡身体的柳叔聃,生怕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你杀了我。”
“我,我杀的是柳叔聃。你,你,你已经不是他了。”
“那我是谁?”
“你,你是,就算是柳家的第四个孩子。从今天起,你是柳季聃。“一色玩笑着想——柳家的第三子已经死于自己的百拂尾手,重塑生魂根骨的孩子当然要自动顺延至第四。自己这二十余年的岁月里,除了师父从未接触过旁人。更妄论给别人起名字了。但现在自己没死,这个命定”灾星“也没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天斗法,果然其乐无穷。师父都没做到的事,自己却能做到。若是师父还在,会怎么夸自己呢?想到这,酸楚之意涌上心头。眼前这个眉眼锋利的孩子的命与自己的命裹缠在一起,共享岁月轮转。一切好似在冥冥中自有定数。
“柳、季、聃。”这个名字被柳季聃一字一句顿挫读出,一色听出,语气里有种认命的味道。
一色当即附和“我看似是灭了你,但其实是给了你自由。”
“自由,我真的自由吗?”柳季聃话音刚落,幼嫩的脸上突显冷静的杀意。他扬起手迅速结了一个印。快而密集,看的人竟只能捕捉到手的残影。
这种直接就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