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伸手替她拂去额上的灰烬,一面又看了眼她沾了血的食指,叹了一声:“去把药箱取来。”
小厮忙诺了一声,急急跑去取药箱。小女孩把手指往衣裳上蹭了蹭,小小声道:“只是碰了一下,不碍事的。”
我伸手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且看一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小女孩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被她眼泪感动的泪花震得神经一滞,鼻子又犯了酸。这么小的孩子,一是贫苦,二又是女子,恐怕连字也识不上几个。记得小时候总觉得背着书包每日早起晚睡是最痛苦的,每次背着书包上学时总是恨不得一扔书包宁愿当一个文盲也不愿去学校那个蜘蛛精的盘丝洞。在大汉呆了一年,我才懂得识字该是一种奢侈,大部分贫苦出身的孩子莫不是被卖作奴仆,小小的年纪却已学会看人脸色,动不动就要受伤下跪,若是遇上豺狼般的狠心主子,常常不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姑娘怎么落泪了?”看她惊疑的眸子里映出我眼角的泪珠,我忙强笑了一下,温和地笑道:“可能是眼里进了沙。”
我翘起指尖轻轻一抚拭走了泪珠,眼睛却一疼,我低头看了眼那根手指,指甲缝里勾着点点红粉,在阳光下一照,颜色亮丽如血。
我低头默想了会儿,开口问道:“你已有多久未曾打扫过我的房间?”
女孩道:“由于姑娘身子不适,平时很少出门,我们老是不得空来打扫,约莫算下来已有一月有余了。”
我忙接着问,眼神却始终不离指尖的红色粉末:“那这一个月来你们点的是什么香?”
女孩想了想,回道:“由于春日新采的梨花还未晒透,暂且用的还是冬日里采的梅花香。但自从姑娘身子不佳以来,司马大人怕这炉香与姑娘的用药相冲,故命我们不在往姑娘的香炉里添香。”
我全身像被人猛然一抽,发颤得厉害,心一直往下掉,我拼命抑住身上的颤抖将指尖的红粉递到她眼前,压着声音,也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情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