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睡去了。直到进了西安门,来到了未央宫前殿,我才被人唤醒,我一张眼,挑起帘子,眼睛触到之处皆是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红得刺眼的世界。
我下了轿,立着不知下一步应该迈向哪儿。我低眼一笑,竟想起了李清照的《永遇乐》:“落日熔金,暮云合壁,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雾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不过这“元宵佳节”四字给改,改成什么好呢?我眼珠子一转,觉得“桃花面伪笑时”几字最为应景。
许是我迷路在这灯火阑珊处的样子太过可怜,十一皇子刘越竟笑着迎了上前,道了声“姑娘”。我一愣,冲他微微一笑,请了个安。不由得想起“桃花面伪笑时”,心头一乐,趁刘越转身与其他人共道贺喜时,偷偷捂嘴笑了一会。刘越回过身子见我眼中已有笑意,似乎是放下心来,笑道:“舜儿就在里头,我领姑娘进去。”我一面道了声谢谢,一面心想着这刘舜的兄长竟如他一般斯文有礼,这儿姁夫人果真是一位管教有方的良母。
我随着刘越进到了殿中,发现众人皆挑了大红的衣服戴着金银首饰,心想自己穿了一件白衣来已是犯了这婚宴大忌,又没个拿得出手的首饰戴在腕上。不过在这群镶了金的达官显贵面前穿多值钱的衣服,戴镀了多少层金的首饰,就我这大喇喇的气质,怎么看也像是一个穷光蛋。因为有事,刘越只给抛下我一个人,为了让他放心,我只给笑着保证我绝对只想找到刘舜,乖乖地喝酒、吃饭,什么祸端都不会惹。他冲我调皮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徘徊在这个喜庆富贵的红色世界,抬眼望去皆是一张张笑脸,我就这样茫然地立着,显得很不合时宜。而且显然有许多人还记得我便是那日在泰山上被刘彻紧紧揽入怀的女子,一个个以一双好奇放大的眼眸偷眼瞟着我,偶尔还有一两人与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