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虽说春仍未尽,但亦早已过了那乍暖还寒的时节,与身旁两人对比,少年衣着却是看着有点臃肿。
只听那黑胖小子一边咬着嘎嘣脆的冰糖外层,瞥了白净少年一眼,嘴里嘟囔着问道,“这天儿穿这么厚不热吗?”
白净少年闻言,认真地想了想方才回答,“这世间上有一种冷,叫作我娘觉得我冷。”语气平淡,但神情却是带点无奈。
另一旁的高壮少年正“喀嚓”地一口咬掉整个山楂果,“小墨他娘裁衣手艺好,可是七乡八里出了名的,咱俩羡慕不来。”嘴里兀自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黑胖少年显是三人当中年岁最小的,才过十一岁,是城郊程家村中农户幺子。生得圆头圆脑,小眼睛塌鼻梁,鼻头倒是肉肉的。农家孩儿早早便要下地帮农忙,因此脸上手上晒得黑里透红,附近村里的孩儿都叫他作“小黑”。
那高壮少年显是稍稍年长,方脸浓眉,小名阿牛,今年已有十五,是城郊东村里猎户家的娃儿,身量甚至已稍高于部分成年汉子。
被唤作“小墨”的少年本名萧墨,满十二岁不久,娘亲是村里有名的织娘,织工针黹女红无论乡里城里俱是公认第一,这一身衣物虽说与华贵无关,但却並无丝毫寒酸之感。
那小黑一看便是个嘴馋的货,手中冰糖葫芦三下五除二便早已消灭干净,随后一对骨碌碌转悠的招子不时瞥向萧墨手中的另一串冰糖球儿。
“小墨哥,不如你手上另一串也均一个给我?”那黑胖小子磕巴着舌头忍不住问道。
“这可是留给小丫丫的,你少打坏主意。”萧墨淡淡地摇了摇头。
“可别忘了今回进城可是有正事的。”说到此处,以萧墨那淡然的性子竟亦有忐忑之感,毕竟憧憬已久,连带着身旁的两名同伴也是受到感染,三人脸上覆上一层凝重神色。
“这几日可是每年道门敎枢自州里派高人下来稽考启智的日子。”年岁稍大的大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每当提及此事,他亦显然带着些兴奋。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