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今日册封太子侧妃的事,王相看着侄儿叹道:“皇上看上张三姑娘了。”
王穷点头道:“今日在校场,侄儿就看出来了。”
王相道:“这事还未定。皇上虚悬太子妃之位,一是因为不满姜家女,为未来计,需重新择人;二是掂量驱使你——看你可值得皇家重用,并成全姻缘;三则看张家的反应,若张家禁不住未来皇后之位的诱惑,那便不能怪皇家欺人了。”
说完,仰靠在椅背上,闭目静心。
王穷盯着那跳跃的灯火出神,也不知想起什么,嘴边忽然漾起一抹浅笑,淡淡的,随时可敛去。
好一会,又听见伯父幽幽道:“新皇智谋如海,比太上皇强太多了……此一箭三雕,张家郑家自不必说,连我王家都卷入进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穷轻声道:“伯父不必担心,侄儿心中有数,断不会莽撞行事。”
王相点头,睁开眼睛道:“你能如此想最好。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命里该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命里不该你的,纵娶回来,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王穷无声地笑了,很想告诉伯父,这话应该对太子去说。
……
永平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辰时,英武帝率群臣在皇城南门城楼为北征的玄武王践行,太子秦旷则送至西华门外;二十三日,玄武将军随后出。
西华门外的官道上,秦旷端着一杯酒,对板栗道:“本宫恭祝王爷早日大捷,班师回朝之日,本宫再来此迎候王爷。”
板栗忙躬身接过,一饮而尽,然后道:“谢太子殿下吉言!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秦旷又敬过众将官,特别走到王穷面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诚恳地说道:“王翰林此去任重道远,且前途凶险,望自珍重!本宫没有别的话说,唯有一条请大人放心:本宫绝不行那鬼蜮伎俩,趁人之危!大人便不信本宫,也当相信父皇。”
他声音很低,旁人也不知他跟王翰林说什么,只有田遥在一旁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