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的鼻尖点触她的后颈,是透过乌云触摸到霜雪覆盖的光洁平原,还带着人体怜悯的温度。
吸气带走温度,呼气又是热烘烘,带着潮湿细微的水雾,青宁子颤抖着,脊背的每一根骨节和缝隙里,仿佛生出羽毛,扇动舒适的风,在皮下的空虚世界里,填满每一个角落。
“阿鹿,你是从道理上看世人的,原谅我小家子气,我只是不愿看那些弱小的生灵遭受痛苦,宗门教诲,自然有道,阴阳有序,我辈修士,在人间危难时当下山救世,换作太平年间,就该在山间苦修。阿鹿,我永远是相信你的,你做事情,总有自己的考虑。”
“那为何说我不解风情。”
“我只是对你嘴硬而已,阿鹿,你看今天的风。好平静。”
鹿正康探出头,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冬日,北风业已停歇了,大地上一片厚厚的积雪,恰如天上浮荡的云层,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在何方,大地似乎也飘在半空了。
假如连大地也漂浮着,天也漂浮着,云和岩石土壤漂浮着,人也漂浮着,一切消融。
这种灵感,让鹿正康和青宁子,都感到失去了重力的束缚。
历史上,肯定也有这样平静风息的冬日,未来也肯定有这样平静风息的冬日。有无数人无数事物会遇到这样的冬日。鹿正康和青宁子也必然曾见过这样的冬日,未来也必然会看到这样的冬日。可这样安安静静,在一起看着云卷云舒,感受天地间细微的气流的时候,曾没有过,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有。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鹿正康心中陡然产生一种,对未来的恐惧。
抬头看着天,天高九重,外载星海,天理渺渺,道不可追。
道这种东西太大了,以至于,不需要让人看到全貌,哪怕只是稍稍接近,就可以摧毁一个人。
在混沌洪潮一样的缘法中,越是修道,越是薄情。若不能忘情,终将自毁灵知。
所有的修道人,本质都是孤独的。
“你说我不解风情,确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