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鹿正康可怜极了,完全是被打垮的瘾君子的样子,而其实他是被窒息感弄得几乎昏迷。
“你的所有痛苦、傲慢、快乐、愤怒!都是数据,通过仪器传到你的大脑里,让你的脑子对这些情绪信号信以为真。你很难受吧?我只要稍微发挥一下想象力,你就会被五马分尸!怎么样?试试看?!”
卡姆斯基拍拍手,鹿正康陡然感到一股空气涌入自己的肺里,窒息感急速远去,连带他发黑的视线也清晰起来,手脚知觉回来了。
然而,他闻到了浓烈的腥臊味,听到了一阵阵的喧嚣声,手脚、脖颈上套着绳圈,他躺在一张黑漆漆、脏兮兮的木床上,镜子还浮在眼前,他看到自己穿着麻布的囚服,浑身遍布灰黑的油垢、泥污,披头散发,鹿角都被泼了一层血。
“中国人的古老刑罚,我这是主随客便,你要是想试试西方的刑罚也可以,直说一声就好了。”
卡姆斯基打扮成黑面判官的样子,断了一根指头的右手攥着一面令牌。
五马分尸,鹿正康来到了某个古代的刑场,阴惨惨的天气,还有一群穿着朴素衣物的看客,都是很激愤,很快乐的样子。
五匹马都是健康的好畜生,浑身的毛皮油光水亮,左手边的那一匹棕黄色的母马漫不经心地趿着蹄子,右手边的那一匹是黑色的,还喷了一坨大粪,溅在鹿正康手上,热烘烘,湿哒哒的马粪。
马儿们发出嘲笑的嘶鸣,它们侧过头来,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目光说不出的讥讽。
黑面判官卡姆斯基一拍脑袋,“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问,小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有信仰吗?”
鹿正康不说话,仰着头,镜子飘在他眼前,镜子里的倒影,他看着自己。
就在不久前,这个不久前,指的是以他朴素的时间观念中的半小时不到,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呢,任人宰割,手里还攥着一坨马粪。
卡姆斯基怜悯地看着他,“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的小鬼啊,你是不明白自己虚荣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