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然后,这屋子也实在太惨烈了。
约纳斯左手边不远处的墙上有一面黑色薄铁皮门,表面上有一些简单的花纹,在火光里,门面上闪烁着可疑的彩色油性污渍,或许是某种炼金材料的污染,男孩对此表示嫌恶,室内的角落堆积着一些桶子,越往里的越脏,外面的几个桶盖掀了开来,正有股子怪味飘出。
约纳斯从石凳上站起来,他正打算出门看看,这时候那扇破铁门就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乓乓的敲击声,外面有个不速之客,这急促的拍门显得非常暴躁而急促。
一个粗嗓子的男人吼了一句,是古诺德语,约纳斯对这门生僻语言没有太多的研究,差不多是能读写一些基本句子,不过听说能力很差,面对现在的情况就陷入鸡同鸭讲的窘境。
外面的男人的嘴像机关枪似的秃噜秃噜一大堆,约纳斯努力去听,越听越晕,气得他也朝门外的人吼叫起来。
“滚啊!”说出这个词,约纳斯的古诺语词汇库就差不多见底了,说来惭愧,他学那些外族语言时,掌握最快的就是各种脏话,不但会说,而且有些字正腔圆的意思——全靠老师教得好。
约纳斯把话骂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苍老又沙哑,门口那个暴脾气男人突然就没了动静,一下子气氛就冷得像冰,约纳斯对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颇为不适。
他跨步来到门前,伸手去拨插销,这具身体的指掌很枯瘦,就像一截灰黑的老木,墨迹斑驳,触感迟钝,插销脏兮兮的,可这手明显更脏,约纳斯本想用袖子包着插销的,现在看清情况就破罐破摔了。
掀开门来,约纳斯与外面敲门的男人对视,在一片昏暗里,来者的身后是一个没有亮灯的环形走廊,正对门直通风雪飘飞的户外,白昼的光没能进入这个石屋。来自约纳斯背后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拍在年轻男人的脸庞上,在男人如山峰棱角般锐利的五官线条上投下凹凸怪异的黑色暗区,而男人的眼睛是闪亮的,就像鹰。
约纳斯略略俯视眼前的家伙,现在的身躯虽然又老又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