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刮锅底,有一些渣滓,闻着有怪味,似乎是药,似乎是血。
旷野的泥土很湿润,烂泥总是会沾上鞋子,阿成努力把鞋子在茅草上蹭,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在乎这一点点的体面。
走了一刻钟,发现一条涓涓细流,在草丛蜿蜒穿过,阿成迫不及待地舀水,不过锅子口太大,水又太浅,总是装不了许多,到后来,阿成是用手掬着,一捧一捧装满的锅子。
回到棚窝,阿爹已经把火升起来了,看到他这么久才回来,只是点点头,很反常地没有痛骂。
阿爹将薜荔的厚重裙摆裁下来,扯成长条,放进锅里煮沸。
阿成坐在沸腾的锅子旁。
阿爹的背影被晨光照亮了一些,不过他迎着火光,从后面看过去,还是像披着阴影,阿成不说话,他没什么好说的话。
棚窝里的薜荔发出痛苦的呻吟,阿成急忙冲进去,扑到床边,握着她的手。
山鬼姑娘看了他一眼。
熟悉的眼神,阿爹无数次对阿成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厌恶。
阿成感觉手里的柔荑仿佛生出了棘刺,他触电般缩手。
“你,杀人,了。”
阿爹低沉的笑从屋外传来,在清晨稀薄的空气里,仿佛是一声寒鸦的啼鸣。
阿成一屁股坐倒,“你知道?”
薜荔悄悄说道:“和小落,一样,成,你,身上有,不洁的气味。”
阿成心想,是了,像薜荔这样干净如月光的女子,一定讨厌沾血的人。
薜荔还在呢喃,目光望着简陋的棚顶,有几幅蛛网,蛛网上有干瘪的茧子和一只大蜘蛛的尸体。
“小落,他来找我了。不过,这次他带了许多……人。小落让我带他来,这儿。后来,他身旁有一个,刺我。好疼。”
阿成默默听着,心里百般的滋味。
“小落,他,还是小落,他说,我挡道了,又说,我是无辜的,我不懂……成,”她终于把目光从棚顶移开,望着阿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