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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在一点点同世界脱轨,连结她与上缘的线越来越少了。
果真是早夭之相。
鹿正康沉默着。
就这么沉默着看她的欢笑,她的学语,她明亮的眼神,以及那眼神深处对未来的希望。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夏日灼灼的暑气就伴着枝头越来越低沉的蝉鸣而散退开去。
八月入秋,到了促织活跃的时节了,田野林间处处有嘹亮的虫鸣。
孙丽钗尤其开心,她向父母讨了些钱,去镇上捉促织的人家那里买了几张粗糙的捕虫网。
她想要去捉一只最好看的蛐蛐儿送给鹿正康,而这样的网,只能说勉强够用。
要捉促织不难,这种小虫活跃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但要找好促织却也不容易,正所谓“虫王出,百里肃”,必须去那些万籁俱寂,只闻虫鸣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珍惜的促织。
她出发前一天就兴冲冲对鹿正康说,会让父亲带她去寻蛐蛐儿,在小姑娘简单的叙说里,她的父亲是个面面俱到的人,若说家里有何种大事体,都是她父亲着手去办的,而且往往是有办法,有能力的,在剑川镇,她父亲孙正道也是被褒誉有加的,这样的一个人,作为父亲,恐怕没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
至少在孙丽钗心目中,她的父亲就是无所不能的人。
“我去捉促织啦,过些天再来看你。”小姑娘很含蓄地对鹿正康挥挥手,同孙王氏一起离开了。
她就这样步入渐寒的秋风里,走在大地上,这暗沉的土壤里孕育着金色的丰收的气息,而孙丽钗的每一步,起落间似乎都踏着金色的星火,这是黄澄澄麦田的颜色,是沉甸甸稻穗的颜色,是叶子枯干的颜色,是黄昏晚霞的颜色,是造化收割万物生机的颜色。
而她,却如春日即开,永不凋零的紫藤。
鹿正康依然坐在他的榻上,就像在此地扎根,但他苍然的枝干却延伸到了四际。
不论孙丽钗走多远,他都能看到她。
孙正道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