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故作天真,“带我坐11路啊?那你蹲下来点儿,我马上上车。”
堂哥发出狼狈而爽朗的大笑,装作没听到。
他俩原本不熟,但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养老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年轻人的几分默契,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那么迷信宗族血缘关系,就像过去的几千年那样。不过鹿正康相信是自己的魅力让他和鹿素渠交上了朋友,说到底,这家伙也才二十郎当的年纪,还嫩着呢。
兄弟俩到平安养老院的时候是下午一点五十四,这儿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张灯结彩的,进去一看,原来是一群大学生搞志愿活动,给老头老太太表演节目呢。看他们一个个的,明明不想来,偏偏还装作热情,并且因为天真与善良,还会被老人们疲惫衰老的模样所触动,暗暗感到良心不安。哈哈,真可怜。
他们要探望的老头住单间,这是刚从医院回来不久,需要修养。
鹿素渠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太爷,怎么不去看节目?”
老头靠坐床头,戴着一副老花镜看闲书,看到兄弟俩,他放下手里的《阿多尼斯诗集精选——给成年人的一场美学旅行》,侧头给了他们一个冷澹的瞥视。
鹿正康就知道,这种玩摇滚的酷老头是不可能去凑热闹的,那不符合独孤求败的人设好吧。
现在他俩就像是两个误闯山门的江湖晚辈,一身病号服的鹿雪锋就是白衣胜雪的隐退高手,他们不该在养老院尿骚味的修养间见面,而应该在镜子一样澄澈的湖水岸畔,在结霜的荒草地。
两位江湖晚辈抱拳道:老前辈,有礼了。
隐士高人指了指靠背椅:坐。
看得出来,鹿雪锋心情不错,老头看到鹿素渠的时候,一脸扫兴,而目光转向鹿正康时,流露出一个奇特的微笑,似乎有几分疑惑,几分温柔。
鹿素渠嘘寒问暖的,东问问西问问,看得出来是有孝心的好孩子,不过他并不了解这个老头,鹿雪锋反应冷澹。
鹿正康坐在床边,从果盘里挑了一个橘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