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囚室,早已没有难友,桌上的几样的小菜和那还散发着热气的精米饭,显然就是为了他而专门预备好的。
铁栅栏门咣当一声被重重的关闭了。稀里哗啦的一阵锁头钥匙响动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独自面对着桌子上的饭底还是没有动一下碗筷。不过,他也没有去搭理对面和“邻居”们那充满艳羡的苦苦哀求。而是顾自的一头倒在了茅草铺就床铺上,累,他实在很累。
热饭菜凉透了,并完完整整的留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还是头天的那几个太平军,一早又出现在了魏源的囚室,二话不说,又是架上就走。还是公审。
跟头天的公审大会上的表现不同。或许是疲乏劲没有解过来,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一个半时辰的公审,魏源仅仅苦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再也熬不下去了。他开始浑身大汗淋漓,而且身不由己的抖成了筛糠。
下午。被从公审大会上提前架回来的魏源,刚刚觉得自己稍微回复一丁点儿的体力,勉强能够下的自己倒碗水喝的时候,可又一个公审还在等待着他。
这次,魏源一站到公审的大台子上,那成千上万的苦人儿所掀起的如泣如诉、泪雨滂沱的血泪大控诉才刚刚开始,他就一下子软瘫在了台子上。
绝食的第四天的晚上,魏源的绝食行动,被他自己给彻底的终止了。公审大会上那一个个凄惨动人的场面,给这个“思想者”留下了既铭心刻骨,又终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这其实就是太平天国方面魏源这种人,所开出的一剂良药。
接下来的日子,独处一间囚室的魏源,一面在牢狱中继续着他的佛经、佛理研读,一面静静的等待着他所应该得到的一场真正的公审。然而,他同时又继续秉承着从兴化的西寺开始,他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规矩,绝不再言及凡俗半个字。无论是太平天国方面在杭州的任何一个官员来到他的囚室里,他虽然可以以礼相待,但却不会说一个字。除了他自己对着墙壁喃喃诵经之外,他似乎已经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