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春园,按照脑子里预先设想好的计划,李鸿章开始考虑该如何去与俄国人摊牌了。在他的意识里,普提雅廷应该是他第一个摊牌的好对象。在京城的穆拉维约夫、伊格纳季耶夫和普提雅廷这俄国三巨头里,普提雅廷不仅与太后之间曾一度有着说不清楚的那种特殊关系,还与他私交甚好,自己能得到眼下的这个地位,一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属于普提雅廷对自己的提携和赏识。
遗憾的是,普提雅廷已经去了德州,如今也只能从穆拉维约夫和伊格纳季耶夫之中选一了。穆拉维约夫显然不能找,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对自己还不错,可那无非是自己一直在他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所致。再则,这个穆拉维约夫典型的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毫无任何的政治远见,一旦真要是自己与他僵持起来了,这个混蛋可是啥都敢干,惹不起。
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要想方设法来会会伊格纳季耶夫的这一条路了。
李鸿章一回到长辛店的车马店,立即关上房门,提笔不假思索地刷刷写了一封短信,派程学启亲自连夜送达城中的俄国公使馆,面交伊格纳季耶夫公使先生。
“大帅,俄国人真的能来?我们要不要……”望着脸色由忧郁已经变得有些轻快的李鸿章,唐定奎的心里可不轻松。说实在的,他也盼着俄国人能够按照他的大帅的意图尽快地赶来,不过他更担心,到时候来的可别不是大帅想见的伊格纳季耶夫公使大人,而是一群的俄国兵。他不怕死,他害怕的是大帅会遭遇不测,像他的大帅这样的人物,说不定几百年才会诞生出来一个,太珍贵了。
“放心,公使先生会来的。”李鸿章摆摆手,止住了唐定奎下面的话,心里似乎很有底的样子,“不过,事情重大,一切也不能都掉以轻心,凡事只有从最坏处着眼去想,才会得到最佳的结局。”
说着,他去掉头上的女人假发、钗环,重新换上商人的装束,又继续在上唇和下颌沾上了一副大胡须,看着唐定奎微微笑了笑,“你留在这里等候公使先生,并把咱们暗哨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