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要累死了。进了城之后,他也就是好象屁股刚刚挨了地似的在一家屋檐下坐了只有那么一刻,城里进来了太平军的喊声就叫成了片。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啊,可是枪声和爆炸声告诉他,那都是真的。这些狡猾的长毛子啊,原来是混到了自己的败兵中,难怪大队的长毛会那么慈善地停止了追击,给自己留下了进城的机会。唉,早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没有别的选择,手下散了,就连那两个亲随也丢下他自顾自地逃掉了。他勉强站了起来,起的突然了些,眼前一阵的金花飞舞,索索抖动的两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险些又要栽倒。
蔡映斗赶紧撑住墙壁,费劲儿地干咽了几口,象含了火炭儿似的嘴里,现在连口唾液都没了。他抹抹满头满脸的汗水,拖拉着两条沉重的腿,继续“跑”。
天上飞舞的雪花,掉落到地上,马上又变成了水,道路湿滑。蔡映斗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他一辈子的汗也似乎在今天的一天里都要流光了。在又一次从跌倒中爬起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跑”不动了。
“排长,那儿是个清妖头!”急促的马蹄声中,响起一声兴奋的呼唤。
蔡映斗下意识地转回头。打了半天,他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对手的模样。
刘明远使劲儿一夹双腿,战马利箭般窜向不远处的清妖头,在疾速奔驰中,他手中的马刀漂亮地向左一晃,跟着向右挥刀猛劈。“嚓”地一声,呆楞的清妖头如同平日里训练的木桩,头颅滚出老远。
都说人头脱离身体的一段时间内,依然还有思维。蔡映斗无头的躯体硬是站了很久,才终于重重地摔了下去,而他停在十几步外的头颅,眼睛还在眨动着,这是传说中的长毛吗?唉,现在好象不累了!估计他想的是这个吧。
“藩司大人,家父此次委派小侄带书信给大人,完全是为了大人自身的利益,不要低估了那边儿的力量。”顾同临的长子顾雪江望着沉思不语的江苏布政使郝立宿,扯扯自己头上的辫子,轻声地说着,“您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