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来,她整个人都憔悴下去,精神萎顿,还没病死倒是快绝望死了。当父母的着急啊,可再着急也没用,王妃更是整日垂泪彻夜难眠,早已在几天前甘棠大将军说这病没法治之后,也跟着病倒了——愁苦难抑,累病的。
家里两个宝贝都缠绵病榻,朝堂上最近又是风云诡谲,睿王爷感到深深的疲惫。被他深深忌惮的那人束缚在摄政王的位置上,每日犹如脚踩薄冰,时时刻刻需要谨言慎行,既要震慑朝臣又要顺从幼王,不能有丝毫差错。
太累了!
他也不想整天阴沉着脸,被人叫做睿阎王,但是如果他太和煦,根本震不住面对幼王蠢蠢欲动的权臣。
听到这小孩的话,看到这小孩骄傲却诚恳的神色,睿王爷不知怎么的竟有了相信他的冲动。
大概真的是因为,一个人背负这些这么久,实在是太累了。
见殷南山自信满满地点头,睿王爷又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番,犀利的目光把殷南山生生逼出了满背的冷汗。终于,他微微一点头,“也好。不要后悔。”
殷南山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微笑起来:“王爷慧眼。”
强行把葛藟留在外面看住赵老三等人,殷南山跟在睿王爷背后慢慢走进王府。
睿王府并没有因为女主人和小主人卧病在床而混乱。花园井井有条,草木修剪整齐,亭台楼阁静谧整洁,幽幽散发出酷似睿王爷本人的冷冽气息。偶尔有来往仆从,都是无声无息与王爷见礼,然后无声无息地走开,简直像一个个游走的阿飘。
极端的沉默与寂静中走了很久,殷南山忍不住开了口,“王爷,小郡主身体有恙,您书房里就别熏冷香了吧。”
睿王爷骤然停步,转过头,目光利剑一般刺来:“什么?”
殷南山打了个激灵,抽抽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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