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时,已经是当天夜里,他刚从外头应酬了回府,蕊雪伺候他喝了解酒汤,又替他换鞋宽衣,状似闲聊地道:“弘哥儿听媛姑娘说明日要带他去花灯节,原本挺高兴的,可一听说澄姑娘明日要去相看男家所以不能陪他去花灯节,那肩膀立即就耷拉了下去。”
沈御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来。原本酒至半酣,又逢佳节应该有点儿别的兴致的,但这会儿已然全无。
沈御有些烦躁地起身站到窗边,这种想抓到手里的东西却突然溜走的感觉,令人惆怅烦躁得想打一架。
对于纪澄,沈御本来除夕那日和沈彻聊完天之后就放弃了这个人选的,毕竟还是弘哥儿最重要。所以那日在常衡院遇到纪澄时,沈御的态度也是疏离冷淡的,只怪那日他多此一举地跟着纪澄和弘哥儿去了园子里。
至今纪澄在冰面上像一叶蝴蝶般滑舞的样子沈御都还记得,甚至连她裙子飞舞起来的角度他都还记得。
这姑娘,弹弓玩得极好,骑术连他麾下骑兵营的那些兵卒估计都只能望其项背,现在这一手滑冰的技术更是出神入化,和她表面上给人的那种温文端雅完全不同。
但沈御是知道的,能把这些东西玩得那么精湛绝对是真心喜欢而且下了苦功的。
纪澄在沈御的心里绕成了一团谜,谜底没有解开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沈御肩上的担子太重,娶妻绝不能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所以沈御本打算再观察一段时日,哪知道纪澄明日就要去相看男方,紧接着就要定亲了。沈御和沈芫一样,从没觉得纪澄的相看会失败。
纪澄身在局中,倒是紧张得有些睡不着觉,当然她的另一重紧张就来自于沈彻的。纪澄相信自己要定亲的消息沈彻肯定知道,不说别的,南桂肯定会告诉他。
纪澄没主动找沈彻,却一直在等着看他的反应,纪澄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前,祈求佛祖保佑。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消息,纪澄只但愿沈彻能一直保持沉默,这就说明他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