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看着怀里稚嫩的婴儿,装作不经意地避开少年的目光,抱着襁褓的双手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烛光的阴影打在眉睫间,将眼角轻微的皱纹照的十分明显,甚至零星的白发都标志着她早已不再年轻了……如果……如果自己也可以生育,孩子大概已经不小了吧?而怀中婴儿的母亲,是不是一个比自己年轻太多的少女,无论出于无奈或情愿,留下这个孩子,将来他将要继承的荣华富贵,都与那个死在黎明前的母亲毫无关系了……
少年只是微微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面容却依旧温和,抬手拊过女子鬓角的长发,零星的几丝银白显得那样刺眼……
“欧阳……”女子声音轻的仿佛要在出口的瞬间断裂,“你……不怕有报应么?”
无论如何,几本玄言的书便向世人展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世界,古老飘渺的商路一旦打开,几乎瞬间就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算在偏远的红原上,都有少年一边扛着猎物一边说起那个传说一般的商路,顺便提起那个原本毫无名气的低等贵族。
这一年,独自穿梭过茫茫极北草原的柳弦在游牧人的小皮帐里讨了口烈酒,装作漫不经心地听着几个少年兴致勃勃地说着黄泉重开的事,一时间广为人知的欧阳星师的名字跳进柳弦本来也不怎么纤细的神经里。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啊……”柳弦腹诽了一句,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手心中的厚茧。此刻的柳弦穿着类似于野人的兽皮麻布,一身风尘加上脸上丑陋的面具,让人可以直接忽略其并不怎么分明的性别了。当然了,这一切也都勉强算是拜那位正被愚民们传说成奇人的欧阳公子所赐。
柳弦这整整三年差不都都在跟一开始少年塞给她的纸条较劲。好不容易寻到地方,却只是被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迎头痛骂了一顿,不仅是把柳弦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顺便把欧阳书也是骂了个挫骨扬灰,然后劈头盖脸地扔给柳弦一堆竹书,还是玄言的。
第一年,柳弦就把自己二十多年来没学过的玄言古文研究了个底朝天,好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