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眼见他的眼圈都红了,如猛兽嘶吼般朝她狰狞大叫:“滚出去!”
她浑身一震,忙翻身爬起,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人出了暖阁的门,便委顿在地,一时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大口喘着气,却依旧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
长极赶了她出去,人仍惊恐地在床帐里乱转,一面喃喃念着“阿姐”,总算他昏昏沉沉中还知道避讳,并没有再高声喊出来。
山东距离京城也并未多远,京中惊雷肆虐之时,乐安这边也是雷声轰鸣。第一声雷鸣炸响的时候,周涤清便立即睁开了眼,人还未清醒,便一把撩开床帐,对外面喊道:“秋浓,快去开门!长极过来了!”
只见一团火光骤然在黑暗中燃起,照亮大半个卧房,秋浓秉着烛台,往这边走了过来,便将烛台放在床侧的高几上,对她温声说道:“姑娘莫急。”
周涤清看着她,半日才回过神来,才想起长极已经不在了,不由颓然坐了回去。
秋浓见她沉默不语,心中一叹,便轻轻道:“姑娘睡下罢,夜还长着呢。”
周涤清应了一声,便缓缓躺回衾枕中,合上了眼睛。秋浓为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帐,便又持着烛台出去了,吹熄了烛火,自在外间榻上歇了。
周涤清睁开眼,见那微弱的火光一闪熄了,室内便一片黑暗。不多时,便见一道闪电闪过,室内霎时亮如白昼,不过一瞬便又转为黑暗,紧接着一声炸雷在当空响起。
她又慢慢合了眼。她并不怕这雷声,可她知道,长极怕得很。他虽素日刚强沉稳,却极怕雷雨天,他来馥园的第一年春日,第一场雷雨在夜中不经意降临,一声地动山摇的春雷不过让她微微清醒了一瞬,便又翻身睡了过去。谁知不多时,便听见连着栈桥一边的门被人拍得震天响,还夹杂着长极惶恐失措的惊叫。
她便立时醒了过来,忙叫秋浓去开门,自己未穿鞋袜便跳下床来,匆匆往那边赶去。
秋浓方开了门,便见一个小小的人影扑了进来,将周涤清紧紧抱住,浑身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