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心疼地抚着他胸口,一面抬头向马秉笔叱道:“没眼色的东西,陛下都病成这般了,还拿前朝的事来烦扰……”
马秉笔并未回话,低头揖了一礼,便退立一旁,只等圣上吩咐。
皇贵妃胸中一时戾气横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圣上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低头见他脸憋得通红,心中到底担忧,便又坐了下去,劝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是君,他们是臣,他们食君之禄,岂能不忠君之事,还能反了天不成?”
圣上轻咳两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与内阁不对付由来已久,朕无子嗣,他们便镇日-逼着朕从藩王那里过继。哼,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要他们来操什么心?”又咳了两声,便伸手示意马秉笔将折子递过来。
马秉笔便将折子放到床侧高几上。圣上看了前两道折子还好,不过略翻了翻,便吩咐马秉笔过后自寻张行用印,拿起第三道折子,才略看了两列,便勃然大怒,将那折子掼到地上,喝道“欺人太甚”,便抓着胸口一阵撕心裂肺地大咳。
皇贵妃大急,一面忙扶住了他,一面惶急喊道:“快宣太医!”
太医本便在乾清宫偏殿守候,听见宣召,便忙提了药箱匆匆进来。见圣上剧咳不止,便立下了针在风门、肺俞、膈俞等穴,不多时,圣上便平复下来,抚着胸口轻喘。
皇贵妃见他缓了过来,心中又痛又怒,挽着他的手道:“那折子上说了什么,叫你这样动怒?陛下要出了事,妾可如何是好?”
她虽生得不美,但往日养护得精心,又多年养尊处优,自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但自太子死后,她就似被抽去了精气神,往日强撑的容颜便似一夜之间崩塌,面皮松弛,零落着或深或浅的斑点,已经是一副垂暮老人的模样了,与陛下偎依在一起,竟如同一对母子。但圣上却未觉有何不妥,仍爱怜地将她揽在怀中,恨恨道:“又要逼朕立滇王或桂王的儿子为嗣,连人都给朕挑好了,打量着朕真的没有儿子了么?”
皇贵妃没听出这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