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的钟允章等南汉旧臣,府堂上只剩下他和四伯父钱仁俊二人。钱惟昱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伯父,移镇之事,小侄也觉得大王处置甚为妥当,日后岭南之地还要多烦劳伯父了,此地被刘氏搜刮多年,虽然国帑充盈,百姓却凋敝不堪。南汉留下的这比银钱虽多,要想彻底把岭南变作两浙一般的人间乐土,只怕所需投入的,起码三五倍于这笔钱。”
“此事自然省得——十弟执掌江西两年,从昱儿这里借了不少银钱吧,到时候这岭南也少不得要……”
“这点事情,小侄自当鼎力相助。不过要想从小侄这边借钱,少不得也和十叔那边一般,有个章程才是——此事可徐徐再议;当下却有两件事情亟待解决,第一,便是吴朝逆贼,今番我吴越虽一统岭南,但吴朝自刘岩晚年割据僭号,至今垂二十年;如今正内乱未息,不可不趁势夺取。小侄年后虽要回苏州镇守,但此番出兵毕竟还有数月时间可用,自当鼎力相助伯父,加之今年小侄从琉球番商那里调集的占城稻粮秣,足够支持到来年开春,加征吴朝倒也不虞军粮不济。”
“使华夏金瓯无缺,乃是匹夫有责之事。昱儿用兵有方,但有什么提议,自当合力共济。只是不知,昱儿所说的第二件需要商议的大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却是——不知伯父可有对于此番移镇之事疑惑,自武肃王以来,我吴越国凡为节度使者,莫菲钱氏宗族,为何今次会有孙承佑呢?”钱惟昱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随后不等钱仁俊回答,便直接续道,“若是伯父也有此猜疑,小侄在此番送大王使者来的船队中,也有得用之人,可招来一问便知。”
在杭州城里有自己的眼线,显然不是一个节度使该做的事情。但是此刻堂上只有钱惟昱和钱仁俊二人,这种出某之口、入君之耳的话,也算是一种互相取信的投名状了。钱仁俊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算是默许了钱惟昱的看法。
钱惟昱招过堂外一个侍卫,吩咐了一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蒋氏商会的船主便被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