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川久久地默然站在山坡上,暗红的大衣在风中抖动猎猎作响,他举目远眺,神学院数百里的地界在他眼底铺开如一副浩大的山水画卷。
时节已入深秋,漫山遍野翻飞的枫叶在山风中起伏如浪层层叠叠,仿佛蔓延的野火,肆意烧遍了大地。
程江川站在小路尽头,落叶已经齐膝深,路旁的老树与他上次来时并无二致,头顶上枝杈相叠交错密不透风,只有斑驳的阳光投在地上,星星点点。
山路尽头是草地,草地后是悬崖,这些草其实长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这座山峰在峰顶悬空突出这样一块如鹰嘴的石头,山下是万丈高崖。
程江川没有踏上草地,他立于树荫之下,落叶落在他的肩头。
草地上有一块碑,斜斜地插进薄薄的泥土里,表面裂纹细密石皮剥离,看上去饱经风霜受尽风吹雨打,显然这里鲜有人光顾,来这里的路上堆满落叶无人打扫清理,石碑也无人照看任凭风吹日晒。
碑上无字,就算有……也被风雨消磨殆尽。
程江川解开衣扣脱下暗红的大衣,这件衣服代表律法部甲级巡查使十三太保的至高身份和权力,多少人梦寐以求,但程江川把它随意地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动作就像拜访朋友时进门前把身上蓑衣解下来那样自然,他只穿着月白色的中衣上前。
他在石碑前的草地上盘膝坐下,深秋的傍晚山风带有微微凉意,程江川轻轻瑟缩了一下,这个中年人的背影有些苍老。
“老朋友……我来看你啦。”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碑面,岩石质地冰冷粗糙。
随后他又轻轻笑起来,“可惜没酒啊……来看你怎么能没有好酒呢?如果是以前,你大概会把我赶出门吧?”
“又是一年春秋啊……”程江川的视线越过石碑,远方火红的山野倒映在他眼底,“这是第十年了……”
“百年教育计划终于要结束了……如果你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但我们却高兴不起来啊,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们这些人,你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