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颤抖道,“卑职何德何能,有劳沈公子沏茶倒茶?”
他堂堂节度使,对一个朝廷无甚职位的人这般说话,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刘延庆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显然还不知道天命是什么,头发花白,低眉顺眼,看起来并不霸道。
沈约嘴角带丝微笑,“我素喜平等,来者是客,节度使不必拘泥,请坐。”
刘延庆坐在沈约对面,却如侧室来见主母,只敢屁股稍沾椅子一角。
“早听沈公子为人谦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延庆先用客套开场。
沈约笑而不语。
刘延庆随即道,“其实卑职也喜公平,奈何大宋祖宗家法对武人素不友好,屡次为世忠争取机会,却被朝廷压下。幸好努力还有收获,童贯大人昨日召见了卑职,询问世忠的事情……觉得世忠赫赫战功,如今不过是秉义郎,从八品的官职,未免和功劳不符。”
韩世忠暗自诧异,心道沈约简直是神仙,早算出刘延庆一定要拿他韩世忠示好。
沈约微笑道,“的确有点不符。”
他知道讨价还价的技巧,谁先开价,其实就是将底牌晾给对方一半了,是以不过顺着对方的话头。
刘延庆被沈约看的如同个无良奸商被看穿使用八两秤般,喏喏道:“童贯大人政务繁忙,自然难以对军事面面俱到,查到这个问题,着实大怒,重惩了负责之人。”
若是以往,韩世忠说不定就信了刘延庆的言语,甚至因此自责,感觉给别人带来了麻烦,可经过了梁红玉和沈约的分析,韩世忠对此倒是明白——贪功负责就应是刘延庆、童贯两人,那童贯重惩了谁?
沈约微笑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评价别人,其实多少反应自身的某些特质。
刘延庆为人笑面虎,看沈约就感觉沈约如同开了个培训笑面虎的学习班,琢磨不透沈约的底细,他只能主动交底,“沈公子说的不错,童贯大人雷厉风行,立即对此事纠正,认为以世忠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