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所想非是旁人,正是那与自己关系复杂、有着诸多因果的杨恭。这家伙到哪哪乱,绝对是个祸害。
“此人现今何在?”
“被莫贺达干留居身侧,以便随时问询。”
“谋且去中军探上一探,如若有变尔等勿须管我,各按计划行事便可。”
让人搞来服饰掩住巫神铠,高汉乔装成阿悉结人大大方方地走进保大军城内。有哥舒部的人作内应,城内各种布置唐军方面早已了然于胸,用不着再去寻查,高汉直奔中军牙帐。
莫贺达干很有意思,保大军虽小,也有房屋百间,但这家伙放着好的房子不住非得在城中央立了一座金顶牙帐,似乎不如此不能彰显其地位尊贵一般,那牙帐离老远便见顶上金光闪闪的倒十分好认。
金顶牙帐非可汗、可敦不可立,莫贺达干如此妄为已经逾越了原突厥体系内各部族间古老相传的规制,狼子野心毫不掩饰。
“我有重要军情,阿悉结阙俟斤让我亲自报与狼主。”
由游牧部落组成的军事联盟结构相当松散,管理上也非常的粗枝大叶,所以高汉只凭着这一句话和偷来的腰牌便顺利混到牙帐,在牙帐门口却被值勤狼卫给挡下来,挡他的理由很奇葩——狼主在跟别人喝酒,天大的事也得等着。
高汉乐得如此,肃然而立,支起耳朵将帐内动静听得那叫一个仔细。
帐中人数不少,除去劝酒、拍马屁之类的杂人外真正作主谈及正事的只有两个人。
“国师大略本狼主已尽晓,然称霸河中、北上征讨葛逻禄皆我所欲也,若要达成此两举非拿下碎叶不可,只恨那李嗣业坐镇碎叶却让我等束手束脚、寸步难行,不知国师可有良策教我?”
高汉在外暗暗点头:这个声音宏亮高亢,听似谦逊却别有一种雄视天下的霸气,应该就是莫贺达干那厮。
“狼主乃当世雄主,在下不敢言教。”另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回应道:“不知狼主可听过汉地春秋时期晋国假道伐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