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了冬,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飕飕的小北风吹在脸上,寒气袭人。离的并不远,一家人并没有坐车,依旧是步行。到了老宅的门口,连守信看着两边院墙外边的空地。就摇了摇头。
原先靠着院墙的这两块空地,到冬天都会堆起高高的柴禾堆,今年柴禾堆没有了。只有东侧,新添了一个粪堆,粪堆里堆积了一些牛马粪便。
连老爷子已经断了药,据说每天都早早地起来,上官道上去捡粪,为明年种田积肥。
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只有在东侧的猪圈里,还有猪圈和院墙之间堆着整捆的柴禾,在往上走,东侧的园子里也堆了些碎柴。那是连老爷子带着上房的人出门拾回来的柴禾。
走到院心,连蔓儿往上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古氏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包着块粗布的绢帕,正费力地推着磨。
相比起那盘磨,古氏的身形显得格外的瘦小。
连蔓儿心中微微一动,古氏推了一圈的磨,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对上了连蔓儿的眼睛。古氏的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个时候,连继祖、二郎两个就从上房迎了出来,连蔓儿往上房走。古氏就想放下磨,往连蔓儿跟前凑。
“老大媳妇,你干啥?又想偷懒是不?让你推个磨,你就一会拉屎一会撒尿的。你个懒驴上磨屎尿多!”屋里立刻传出来周氏中气十足的骂声。
古氏的脸色变了变,手里握着磨盘把子紧了又松,最后终于没敢放下磨盘,依旧垂下头推磨。
东屋里,连老爷子和周氏坐在炕头上,连守仁、连守义、何氏、四郎、六郎都坐在地上的凳子上,连蔓儿他们一进屋,连老爷子就招呼他们上炕坐。[]蒋氏则端了热茶上来,让他们喝。
屋子里有些冷,连蔓儿看了看地下的凳子,又看了看炕,想上炕坐,又有些犹豫。周氏没说话,却从身后拿出一个崭新的小棉褥子出来,铺在了炕上。
“坐这,省得把衣裳磨了。”周氏说道,眼睛却没看连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