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口误……六婶娘别见怪,侄儿媳妇为女儿焦急,一时说话竟没提防……”
卢老夫人叹了口气,脸色放缓了些:“都是做娘的,你的心情我怎会不明白?只是这件事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们家是什么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虽说如今族里敬着我,那也是因为侄儿们给我老太婆脸面,特别是老四,他是个知礼的,才会处处待我以礼。但若我见他们懂礼数,就整日对族务指手划脚,便是再知礼的孩子,心里也要生出几分怨言的。”
蒋氏忙道:“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六丫头的事当初闹得太大!”卢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当中还有老十五的性命!十五家的如今还在我们家后院养着呢,先是没了家里的顶梁柱,房子又烧了,好不容易重新建了屋子,田里的收成又不好,家里连个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几个孩子又小,她肚子里又还有一个,三灾八难的,这几个月就没少请大夫吃药,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我知道那事儿不能怪到六丫头和小七头上,但就因为当时损伤太重了,庄上死得人也太多,因此族里才不好从轻发落六丫头!你也知道,老四才上任,不好太过宽纵了!”
蒋氏纵是再不服气,也不好说什么。顾氏一族虽然百年来以长房为尊,嫡系为尊,但十五老爷好歹是一房家主,七、八、九三房遇事习惯抱成一团,加上偏支族人,数目庞大。做族长的为了大局,就算心里再瞧不起,面上也要做足功夫。她做了十多年的宗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她想起女儿,再想起临行前丈夫的嘱咐,便悲从中来:“我可怜的慧儿啊……难道她就一辈子离不得那清苦之地了么?!”
卢老夫人重新板起了脸,眼帘微微向下,面无表情。文怡在旁暗想:家中每月五十两银子的供给,还有丫环仆妇侍候,一样是锦衣玉食,连头发都不曾少过半根,**也没正经念过几回,哪里就清苦了?那庵主等人,还有前世的自己,难道是住马圈里去了么?!况且祖母方才分明已经暗示了解决之道,